番外·玫瑰-《贪酒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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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林知酒没敢出声喊。

    她手紧紧握着林老的手。

    林知酒垂下头去,脸贴在林老手腕上。

    她的肩膀颤动着。

    沉香已经燃尽,她也感受不到爷爷腕间的脉搏了。

    -

    巍林集团董事长林复声的丧礼,办得并不隆重,甚至可以说低调。

    报丧,入殓,守灵,吊唁……

    整个过程中,林知酒没怎么哭。

    来吊唁的亲友都说她坚强。

    可陈羁和谷浅舟等人,最担心的就是她这样。

    也只有封棺那日,她才像是发了疯一般,拦着不让那些人把林老的骨灰盒放进棺椁之中。

    她蹲在地上,以一种保护的姿势抱着那个东西。哭得声音很大,像是失去所有的小孩。

    谷浅舟也被她惹得落下泪。

    李雪茹和路迢迢去拉她,没拉动,听着林知酒撕心裂肺的声音又都抱着林知酒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孟觉和常昼都背过身,

    陈羁红了眼眶。

    他走过去,在林知酒面前蹲下。

    他的手覆在林知酒手上,带着源源不断的温热。

    “时间到了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林知酒无论如何都不撒手:“我不要……我不要……”

    陈羁就一下一下地给她擦眼泪,她的眼泪不停,他的动作就重复一遍又一遍。

    过了好久,他才说:“我们好好送爷爷走,好不好?”

    林知酒的哭声小了些,她抬眸看了眼陈羁。

    那种目光,陈羁见不得。

    他垂首,重新覆上林知酒的手。

    和她一起把怀里的盒子抱起来。

    谷浅舟接过,动作缓慢地放进棺椁之中。

    有专门的殡葬人员封棺。

    林知酒听见钉钉子的声音。

    她没有看,被陈羁捂着眼睛抱进了怀里。

    -

    结束的那天,林知酒抱着膝坐在院子里。

    她像是在放空,又像是在对着这栋房子呆呆地看着。

    大黄就卧在她脚边,目光盯着林知酒,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像个守卫似的。

    他们身上的孝服都还未除去。

    陈羁端了杯热牛奶过来。

    林知酒摇摇头。

    陈羁递到她嘴边,低声地哄:“就喝一口。”

    林知酒便低头喝了一口。

    再多的却又不喝了。

    陈羁没说什么,把杯子放到一边,弯腰去抱她起来。

    林知酒乖乖地缩在陈羁怀里,圈着他的脖子。

    “我不想住在这里了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陈羁点头,他本来想说带她回飞云湾,临到嘴边却改了口:“我带你回另一个家。”

    -

    他把林知酒带到了陈家。

    大黄和小九也都接了过去。

    人都在,见着陈羁牵着林知酒进门。

    也没有刻意地冲她笑,或劝她什么。

    陈老竟也瘦了不少。

    林知酒惊觉现在才注意到。

    她小声说:“陈爷爷,你要好好吃饭。”

    陈老一听见这句,没忍住泛起泪光。

    他转过头去,缓了会儿才说:“嗯,爷爷知道了,中午就要多吃一碗米饭。”

    李雪茹还是没忍住,擦着眼泪就说让陈羁带她上楼去好好休息。

    见两人上楼又问:“酒酒,中午想吃什么?阿姨给你做好不好?”

    林知酒弯了下唇角,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可怜。

    “蒸黄鱼,我想吃蒸黄鱼。”

    没料到她这么快回答,李雪茹立刻道:“好,好!阿姨做的可好吃了,你上楼去睡一觉,醒来就能吃了。”

    林知酒又笑一声说: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陈羁捏了下她嘴角边的软肉:“不想笑就不要笑了。”

    林知酒垂下眼睫,低低地嗯了一声。

    -

    陈羁把人带回了他的房间。

    这里不算陌生的环境。

    放下东西,陈羁抚了抚林知酒眉心。

    “睡一会儿吧。”他说:“我陪着你。”

    林知酒点头。

    躺上床时她便像一只小猫似的钻进了陈羁怀里。

    搂着他的腰,脸也贴在他胸膛。

    陈羁就一下一下的在她背上拍着。

    十岁的那个夏天,他也是这样,一下一下地拍着林知酒的背,她眼角噙着泪就睡着了。

    而这一回。

    林知酒的入睡似乎慢了许多。

    她抱紧了他的腰。

    陈羁感觉到胸口处的衣服湿了。

    同一瞬间,他听到她似是要碎裂的声音:“陈羁,我没有爷爷了,以后……以后再也没有人管我了。”

    陈羁低头,双手捧住她的脸。

    他在她额头上亲了下,又辗转着一寸寸吻掉她所有眼泪。

    染红的眼尾留下他唇上的温热。

    陈羁一字一句地告诉林知酒:“还有我,以后都有我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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