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骂我?-《皇城有宝珠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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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刘忠宝笑眯眯作揖:“请殿下稍等片刻,陛下这会儿还有些事要处理。”

    听到刘忠宝拒绝为齐王通传,罗大人加快了脚步,不敢再听下去。

    半掩的殿门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传来,齐王知道是云渡卿在里面,他优雅地点了点头:“我知道了,多谢公公。”

    他往旁边站了站,身姿如松,风度翩翩:“那我便在此处等待父皇召见。”

    刘忠宝笑了笑,向齐王欠了欠身。

    “父皇,你说这平远侯府可不可恶?”宸王喝着宫人端来的茶:“几个月前,郑家那个小破孩,在宫里说母妃是妖妃,母妃生性宽容不跟小孩子计较,没想到他们全家都如此傲慢无礼。”

    “父皇,我可是你的儿子,他们瞧不起我,就是瞧不起你。”半盏茶下肚,宸王口也不渴了:“其实他们若是诋毁儿臣几句,便也罢了,反正儿臣荒唐事也不止一桩。可明家满门忠臣,总不能因为人家闺女要嫁给儿臣,就遭受这种不白之冤。”

    “郑家三代袭侯,是朕对他们家太过宽容。”隆丰帝垂下眼睑,他本在气头上,听到平远侯如此傲慢,心中火气更甚:“来人,宣礼部官员进宫,朕要拟旨。”

    明敬舟被宣进宫,见齐王站在太央宫正殿大门外,也不知站了多久。

    “明大人,您总算来了,陛下正等您呢。”刘忠宝笑着迎上明敬舟:“明大人请随老奴来。”

    齐王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角,抬头看着正殿大门开启,却没有关上。

    父皇的声音从殿内传出。

    “传朕旨意,平远侯府驭下不严,漠视皇室,削爵为伯爵。即刻起,查封所有逾矩院落与器具,不得延误。”

    寒风卷落树梢的枯叶,齐王低头看着枯叶跌落草丛,眼睑轻颤。

    他与孙采瑶婚礼在即,先是杨嫔病死,钦天监不愿更换吉时。现在连他的外族家,也被降了爵位。此事传出去,其他兄弟姐妹必看他笑话。

    都是父皇的儿子,父皇为何一点脸面都不给他留,甚至连大婚的体面都不给他保住?

    明敬舟接过加盖了御印的圣旨,看了眼坐在椅子上吃点心的宸王。

    感知到明敬舟的视线,宸王放下点头,顺便低头看了眼身上是不是有点心渣。现在只要明敬舟看一眼他,他都会下意识以为,对方又要他抄什么东西。

    谁知明敬舟只是对他笑了笑,拱手行礼后就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看到这个笑容,宸王茶是喝不下了,点心也没胃口吃了,一个劲儿地猜测,明敬舟这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是什么意思?

    以前不好好念书,现在父皇给他找了一个不打不骂却很瘆人的岳父,可能就是对他年幼无知时的报应。

    错在错在他踏入礼部大门时,遇到了明小猪,说了不该说的大话。

    虚荣,让男人付出惨烈的代价。

    “明大人。”齐王见明敬舟出来,向他作揖道:“明大人,平远侯府下人言行无状,有冒犯贵府的地方,还请大人见谅。”

    明敬舟侧身避开齐王这个礼,一揖到底,神情困惑道:“王爷这话是何意,难道平远侯……不,平远伯府下人,说了什么与下官有关的不当言论?”

    齐王观察着明敬舟脸上的表情,对方脸上的迷惑与不解浑然天成,似乎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。

    “都是些不值一提的误会。”齐王苦笑:“但求明大人听到传言后,不要因这些愚昧之人的言论心生芥蒂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言重了。”明敬舟爽朗一笑,再次朝齐王作揖:“殿下心怀若谷,下官怎么会因为宵小,对殿下产生芥蒂。”

    “下官还有圣旨去宣读,不敢耽搁,请殿下见谅。”明敬舟当然知道齐王想听什么话,可他为何要让其如意?

    散播谣言的小厮来自郑家没错,但是谁能说清,用这种手段的人是谁?

    齐王在太央宫外久候却不得陛下召见,还有郑家降爵的消息,很快就传到后宫每位妃嫔耳中。

    然而宁妃怎么也不愿意相信,陛下会无情至此。

    “我儿婚事已近,陛下就算下定决心要降郑家的爵位,为何不愿再等等,至少等延泽婚事结束也好啊。”宁妃泪流不止,几近哽咽。

    “娘娘,气大伤身,请您万万顾惜身体。”白芍扶着宁妃,轻轻拍着她的背,为她顺气:“您是殿下的母妃,若是身体有了三长两短,外面的人恐怕会更加嘲笑王爷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们谁敢!”宁妃尖声道:“我儿才高八斗,俊美容雅,放眼整座皇宫,哪个皇子能与延泽相提并论?”

    “红梅。”宁妃想起了什么,起身走到红梅面前,狠狠给了她一巴掌:“你怎么做事的,本宫让你安排人去传明家的谣言,你竟然让侯府小厮去办。做事前,你有没有动过脑子?”

    “娘娘。”红梅委屈地捂着脸,跪在宁妃面前哭求道:“娘娘息怒,求娘娘明察,奴婢安排的人,是没有户籍的流民,他们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动手。奴婢也不明白,侯府的小厮为何会这么做。”

    就算她再没脑子,也知道做事要讲究稳妥,怎么可能安排侯府的人去做这种事。

    “难道侯府当真恨明家到如此地步?”宁妃信了红梅的话,她语带怨意:“他们做事究竟有没有想过事情败露的后果?!”

    “娘娘,事已至此,奴婢以为,我们之前的计谋不能再用了。”白芍轻捏宁妃肩膀:“幸而您与陛下有多年的情分,陛下没有因为侯府愚蠢的行为迁怒于你。奴婢担心再有这样的流言传出,陛下会再次想到侯府,再联想到您与殿下……”

    听到“多年的情分”五个字,宁妃眼角瞟向桌上的花瓶:“延泽在太央宫外等了足足一个时辰,都没有等到陛下召见,他到底因为郑家,迁怒了我们母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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