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由-《甜氧》


    第(3/3)页

    这个年轻男人的眼形很锋利,但他总是带着一些从容的,眸子里总是敛着淡淡笑意。

    可她提起秦晗,张郁青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。

    他自嘲一笑:“那天之后,我们没有联系过。”

    可能是因为腿上长长的伤口,也可能因为没有家人陪伴,那天的秦母只是纸老虎。

    她擦干眼泪,还是喝了张郁青带来的粥。

    喝粥时,秦母依然在逞强:“你不用怨我拆开你们,你那天没出去,不是也觉得自己给不了小晗幸福吗?”

    那间病房只住了秦母一个人,床头开着一盏夜灯,光线有些昏暗。

    张郁青坐在床边的椅子上,语气淡淡:“我没有出去,是因为我怕她不快乐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没能力给她......”

    张郁青却忽然笑了:“并不是。”

    秦母抬起头,看向坐在她对面的年轻男人。

    他眉眼间满是笃定,淡笑着说:“当时的情况,我确实压力有些大,因为我是家里的家长,要照顾奶奶和妹妹,但我并不觉得自己没有能力,那些状况也不是我没能力才造成的。”

    顿了顿,他才直视秦母:“我说的不快乐,是我认为,无论什么年纪的女孩子,夹在自己有好感的人和自己妈妈之间,都很难快乐。”

    秦母忽然醒悟。

    张郁青那天的妥协,并不是因为她的威胁,也不是真的觉得他们不合适。

    他只是在保护他喜欢的小姑娘。

    那天晚上,张郁青对秦母说:“其实你该试着相信。”

    “相信什么,相信她和你在一起会幸福吗?”

    张郁青哈哈大笑,从口袋里抓了几只棒棒糖放在秦母病床旁的桌上:“我说的不是我们的事,这件事你相不相信没所谓,我自己知道我有这个能力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在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没什么。”

    张郁青拿起饭盒,起身,“你们决定离婚那天,小姑娘说她只有妈妈了,做妈妈的总要坚强些。”

    那几天秦母住院,张郁青偶尔会来,送一些吃的,或者给她带几本书。

    秦母有一天皱眉:“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殷勤?”

    他笑了笑:“你要是觉得不安,就当我在讨好未来丈母娘?”

    后来秦母的腿好了些,能拄着拐杖在医院走廊里试着自己活动了。

    偶然遇见过张郁青。

    他推着他奶奶去检查身体,身边跟着一个看着圆乎乎的小女孩,8、9岁的样子。

    他会蹲在老人面前耐心听她说话,也会给小女孩擦掉流出来的口水。

    秦母忽然就觉得,自己是不是做错了?

    会不会自己女儿的眼光,其实很很不错?

    难道真的只有有钱的男人才值得托付吗?

    最后一次张郁青来医院看她,秦母忽然问:“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吗?”

    张郁青回头看了她一眼:“她不是还没回国?”

    他目光里的坚定,让秦母想起秦安知娶她之前。

    那时候她父母反对得多凶啊,什么话都说尽了,秦安知就是这样的眼神,坚定又令人安心。

    秦安知那时候说:“经茹,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。”

    秦母给秦晗讲着这些,然后擦掉自己眼里的泪水:“其实错的是我,我也知道,你爸爸从来都不会爱上别的女人,但我还是会不安,后来我想,也许是我在婚姻里迷失了自我,我几乎忘了我喜欢的是什么。”

    秦晗很意外,她想过过年时妈妈一定发生过什么她不知道的事,但没想到,那些事和张郁青有关。

    “去吧。”

    秦晗有些不解:“去哪儿?”

    秦母含着泪笑了笑:“去把外套还给人家。”

    秦晗跳起来,拥抱秦母:“妈妈,谢谢。”

    “记得帮妈妈和张郁青说一声,抱歉。以前是妈妈做得不对。”

    那天帝都市风和日丽,喜鹊在枝头叫得正欢,路边开了满树的白玉兰。

    秦晗从公交车上跳下来,看着不远处的遥南斜街。

    几个老大爷在街口下象棋,有人在用二胡拉着悠扬的曲调,有两只小流浪狗互相追逐着跑过,理发店的红蓝色圆柱灯箱一圈圈转着。

    秦晗鼻子发酸,一路小跑着往遥南斜街里面跑。

    街道还是凹凸不平,她还记得以前张郁青教育她说,这路面本来就不平整,真要是踩到哪儿摔倒,伤口都轻不了。

    秦晗跑到张郁青店门口,那棵曾经挂上彩色蝴蝶风筝的泡桐树,开着满树的紫花。

    “氧”的牌子还是老样子,笔锋凌厉。

    她的手机唱起歌,是张郁青的电话。

    秦晗平息着气息,接起来。

    她第一次听见张郁青这样的声音,好像略带紧张。

    他说:“小姑娘,今天有没有空?我们见面聊聊?”

    秦晗鼻子发酸,深深吸了一口气,才说:“张郁青,我在你的店门口。”


    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