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四章-《锦衣之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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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恼了?只是权宜之计而已。”

    陆绎瞥她,淡淡陈述道:“这事,可是你占我便宜。”

    “我哪有!”今夏刚说罢,似乎就想到了什么,顿时脸上不自在起来,连语气也变得讪讪的,“……真没有,您多心了,咱们是来疗伤的,把伤治好才是最要紧的,对吧!”她边说着边转过身,囫囵吞枣地把一碗粥全咽了下,匆匆忙忙收拾了碗筷出去。

    陆绎见她跨出去没两步,端着碗筷居然又回来了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他问道。

    今夏轻手轻脚地放下碗,小声道:“沈夫人和我叔正用饭呢,我叔那个别扭劲儿,我都看不下去了……我总觉得他们俩有点古怪,你觉着呢?”

    “有什么古怪的,不就是他心里惦记着人家,却又不敢说出来么。”陆绎不以为然。

    “对对对,我也这么觉得的。”

    今夏支着耳朵,努力想听外头他们俩究竟在说什么,可惜沈夫人说话声音原就轻,加上她耳力平平,实在听不见什么。

    她索性凑到陆绎榻前,好言道:“哥哥,我知晓你耳力好,你听听他们在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听人墙角,非君子所为。”陆绎拒绝。

    “别逗了,你们锦衣卫若不听墙角,哪来那么多内幕消息。”今夏怕他动怒,忙又补上一句,“其实我们六扇门也是,有时候还得趴房顶上。我就是耳力没你好,要不我就自己听了。”

    陆绎拿她没奈何,侧耳细听片刻:“……沈夫人说,去年在桃花林里头埋了几坛子酒,让你叔有空去取回来……”

    “还有呢?”

    “……还让你叔去竹林里挖‘黄泥拱’,晚上配着咸肉蒸……”

    “黄泥拱?”今夏楞了下,继而恍然大悟,“那是最鲜的春笋呀,一出土就得吃,多搁一会儿都不行……还有呢?”

    陆绎又听了片刻:“都是些家常琐事,不想听了。”

    今夏干脆拖了方小竹凳在榻前坐下,热切道:“家常琐事才最见真情,接着听接着听……我叔说话了么?”

    “只听见他嗯嗯嗯。”

    “瞧他这点出息!”今夏怒其不争,叹息道,“还有呢?”

    “沈夫人问他是怎么认得我们,他说……”陆绎斜睇她,“因为你被狗咬?”

    今夏支肘撑在榻上,不好意思道:“那不是一般的狗,我说过的,那叫雪山狮子,长得跟熊一样,再说,我也没被咬着。”

    陆绎微微一笑,继续侧耳细听。今夏也闭起眼睛,试着倾听那屋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……他说过两天砍些竹子,搭个大点的凉亭,有的药材需要阴干,也方便些……沈夫人说此事不急……”

    他说着,却未听见今夏应答,朝她望去,才发觉她鼻息浅浅,竟已趴在榻上睡着了。昨夜又是东洋人,又是赶着报信,然后陆绎中毒,今夏一直提着心,现下陆绎毒也解了大半,性命无忧,她顿时松懈下来,困意着实挡也挡不住。

    陆绎停了口,静静望着她的眉眼——自相识以来,倒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般安静,想来昨夜定是累极了。

    他尚记得竹林外,她往他脸上抹药粉的时候。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,指腹轻柔地顺着她的眉弓抚摸下去,然后是她的脸颊,最后停留在她柔软的唇瓣上。

    唇瓣上那处殷红的伤痕明显之极,他微微颦起眉头,指腹来来回回在其上摩挲着,最后探身过去,轻柔地吻住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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