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-《锦衣之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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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今夏俨然已经读懂了肥猫的心声。

    “你为何认定周显已之案一定有冤情?”陆绎骤然问道。

    今夏一楞,意识到方才就口称“冤魂”,现下又说“伸冤”,虽然都是无意识的,但已经透露出自己对此案的看法。

    “我,只是瞎猜的。”她想搪塞过去。

    陆绎点头:“原来六扇门是如此查案,仅凭瞎猜,就先入为主。”

    “喂!你……”今夏被他一激,恼怒道,“怎么能叫先入为主呢。这是修河款,又是他全权负责,这世上哪里这么傻的人搬石头砸自己的脚。若是周显已贪了这十万两修河款,他就该携款潜逃,怎么会上吊自尽?”

    肥猫在脚下喵喵直叫,似在附和她的话。

    陆绎挑眉道:“你不认为他是畏罪自杀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今夏话才说一半,就听见楼下有个沙哑的嗓子喝斥道:“谁?什么人在上面?”

    负责看守此处官驿是位年过六旬的老者,嗓门倒是挺大,走起路来倒慢得很,从今夏听到他的声音,再到他提着灯笼颤颤巍巍地上楼出现在她眼前,足足用了一盏茶功夫。

    肥猫喵呜一声,粗尾摇曳,照例热情地蹭过去,老者弯腰费劲地把猫捞起来抱怀里。

    “老伯,这猫是你养的?”今夏把捕快制牌递过去,忍不住问道,“它吃什么长大的,这么肥?”

    “它早晚都要吃两顿猪油拌饭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!早晚两顿!猪油拌饭!”

    今夏顿时大大地愤慨起来,再看猫的眼神已经是充满了羡慕妒忌恨。

    “你们两位是来查案的?”老者把制牌凑近灯笼,看清了上头的“捕”字,“怎么也没人告诉我。你们怎么进来的?”

    “我查案不喜欢惊动太多人。”陆绎淡淡道,“你是此处的驿丞么?”

    灯笼昏暗,老者一时没看清陆绎那袭飞鱼袍,今夏向他解释道:“这位是锦衣卫经历陆绎陆大人。”

    听得锦衣卫经历五个字,老者连忙把肥猫和灯笼都塞到今夏手中,朝陆绎恭敬行礼道:“卑职王驰,参见陆大人。”

    “此处宅院一直是你负责看守的么?”陆绎问道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周显已是何时住进来的?”

    “您说的是工部郎中周大人吧,去年冬至刚过,他就来了。”老王头叹了口气,“没想到他竟然会上吊自尽。”

    这猫忒沉了,还特粘人,今夏艰难地撂下灯笼,费劲地把死活不肯下去的肥猫往肩膀上搁。

    “你把事情始末说一遍。”陆绎吩咐道。

    老王头这几日就此事已经讲过几遍,但陆绎锦衣卫经历的身份摆着,说话间又有种不怒而威的仪态,使得他不敢怠慢,仍是从头到尾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。

    “那天晚上,周大人很晚才回来,脸色就不太好看。书童跟我说熏笼不够暖和,让我再给升个火盆。后来我就回来睡下了,直到次日清早,见楼上窗子开着,以为周大人已经起身,结果上楼来一看,就发现周大人已经悬在梁上。”

    老王头指了指今夏头顶处,后者抬头望了眼头顶处的横梁,忙往旁边挪了几步。

    “既然是悬粱自尽,应该有凳子被他踢开,砸落地面的声音,这楼板都是木头所制,声响必然不会小,你没听见动静么?”今夏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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