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.第11章-《解药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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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江予夺走出门,陈庆已经按下了电梯,程恪还没关上门,站在门边看着。

    “不用送下去了,”陈庆说,“我们自己下去就行。”

    “是什么让你产生了我要送你们下去的错觉?”程恪说。

    “你没关门啊。”陈庆说。

    “……行吧。”程恪叹了口气,把门关上了。

    电梯门打开了,陈庆扶了江予夺一把,进了电梯。

    “你说他是不是想送咱们下去?”陈庆说,“要不为什么不关门,我这分析对吧?”

    江予夺靠着轿厢,看着楼层数字的变化:“这是礼貌,我们人都还站楼道里,他当然不会关门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”陈庆愣了愣,“那平时我从你那儿走,你也没站门口啊,门都是我自己关的。”

    “他跟咱俩有那么熟吗!”江予夺吼了一声,感觉脑袋上的伤有点儿炸着疼。

    这伤给他一种大概永远也好不了了的感觉。

    那天晚上他带着人绕回去想把陈庆从张大齐的人那弄出来,结果在后巷里一通混战,口子原地又被砸了一下,没等开始结痂呢,前几天吊柜门打开了忘关又撞一下……

    “那你跟不熟的人……”陈庆继续迷茫。

    江予夺按着头上的纱布,冲陈庆努力微笑了一下:“咱们这种街面儿上混的人,就别跟人一个大少爷比教养了,自取其辱,懂了吗?”

    陈庆刚要开口,他又补了一句:“不懂也闭好嘴。”

    陈庆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开车往回走的时候,江予夺拉下镜子看了看自己的纱布。

    “三哥,”陈庆皱着眉,“这伤真的,得去缝个针。”

    “不,”江予夺回答得很干脆,“谁也别想再在我身上扎针,哪天要被人捅了也别想扎我。”

    “呸呸呸!”陈庆声音很大地对着方向盘一通呸。

    “这车刚洗完吧?”江予夺看着他。

    陈庆没出声,也斜眼儿瞪着他。

    “呸呸呸。”他只好跟着说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以后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,”陈庆说,“我听着害怕……那天你就不应该再回去,张大齐不敢拿我怎么样,警察都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警察来了又怎么样,”江予夺啧了一声,“是你去找他麻烦,真要抓着人了也是先抓你。”

    “那起码不会再被堵着干一架啊!”陈庆说,“结果你伤成这样!万一再被拘了怎么办!”

    “有什么怎么办的,又不是没被拘过,”江予夺说,“其实进去清静几天挺好的,安生,不失眠。”

    “下回想清静我给你钥匙,你回我家村里老房子住着去,”陈庆说,“再给你弄点儿鸡养着……”

    江予夺转头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真的鸡!”陈庆说,“鸡,咕咕哒咕咕嘎的鸡!”

    “操,”江予夺笑了起来,“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车开到楼道口停下了,陈庆看了看时间:“该吃晚饭了,你是不是不让那帮小子给你送饭了啊?”

    “嗯,”江予夺应了一声,“一天天的排着队来送饭,不知道的以为我他妈要死了呢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怎么吃,”陈庆想了想,“要不我去买几个菜过来吧,一块儿吃?”

    “你又不回家。”江予夺打开车门。

    “我等我脸上没这么明显的吧,”陈庆下车,绕到副驾把他扶下了车,“我这阵儿都在店里睡,听不得我妈念叨。”

    江予夺笑了笑。

    陈庆的手机响了,他摸出来看了一眼接了电话:“狗子。”

    电话一接通,江予夺站在旁边都能听到狗子带着哭腔的声音:“庆哥!庆哥——”

    “哭什么啊!”陈庆说,“你被人揍了吗?有哭的工夫赶紧跑吧。”

    “张大齐把钱给我了!庆哥!他把钱给我了!”狗子哭着说。

    “这不是好事儿吗?你哭什么啊?”陈庆说,“喜极而泣?”

    江予夺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我没敢给三哥打电话,”狗子说,“庆哥我给你磕头了,谢谢你!你再帮我告诉三哥,我这辈子就是三哥的人了,只要他一句话,让我干嘛我就干嘛!”

    这话说的,江予夺看了手机一眼,也就是狗子没在跟前儿,要不他能立马让陈庆把他拎出去扔了。

    “你能干嘛啊,你就会哭,”陈庆叹了口气,“行了,你抱着钱再哭会儿吧,以后碰什么事儿自己有点儿主意,不可能永远有人替你出头不是。”

    “嗯!我知道了庆哥。”狗子终于停止了哭泣。

    “张大齐把钱给他了?”江予夺问。

    “嗯,”陈庆把手机放回兜里,“其实咱们去找张大齐,也不光是为他这点儿钱是吧。”

    “废话,”江予夺说,“就三千块钱,我他妈让人打成这样犯得上么……”

    “也不都是人家打的吧,”陈庆扶着他进了楼道,“你那腿不是翻墙的时候摔的吗?”

    “就你他妈!”江予夺顺手一掌拍在他背上,“洞察一切是吧!”

    “哎,”陈庆搓了搓后背,低头叹气,“要不是我碍事儿……”

    “行了啊,”江予夺拿出钥匙开了门,先往里迅速看了一圈,才进了门,“你还没完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去买吃的,”陈庆说,“今天吃素点儿啊,我看你这段时间脸色不太好,是不是因为带着伤还成天大鱼大肉的影响恢复啊?”

    “随便。”江予夺摆了摆手。

    陈庆关上门之后,他倒在了沙发上,仰头靠着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脸色的确是不太好,因为晚上总睡不着。

    睡得着的时候又会害怕,一夜夜的恶梦还不如睁眼儿到天亮。

    这种感觉挺长时间没有过了,他谁也没告诉,哪怕是最亲近的陈庆和卢茜,他也没说,他不想让人知道他最近状态不好。

    今天其实还比平时要好些,虽然让程恪遛了一圈,但程恪跟他完全不在一条道上,这种新鲜感倒是能让他心情稍微从沉闷里扬起来一些。

    程恪。

    原来忄和各合在一块儿还是个字。

    不知道怎么解。

    以前他跟陈庆聊天儿的时候说解字,陈庆还问过他,江予夺怎么解。

    他当然不知道怎么解,不过还是强行解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先给你解个夺字吧,”他一本正经说,“就是尺寸很大,懂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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