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六回 史茜妮临危受命 郑颐玹漫叙前生-《抗战之谍海浮生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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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茜妮,你终于来了。”里面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,是郑颐玹,但是声音多少颤微了些。

    门开了一条缝隙,白色的灯光倾泻而出,堆堆挤挤在门前的通明的罅漏里。

    “郑书记。”史茜妮心中忐忑不安,她不晓得郑颐玹居然死而复生,热切间,她推门入门。

    “茜妮,我等了这数日,你果真自己寻索上门了。”郑颐玹心下甚慰,“我受伤后,多亏了你父亲把我颐养在此,病是渐渐地痊愈了,但是身子已经走不动了,他在汪政府身居高职,抽不得身,所以急切需要一个人能替我们前往。故而做了一出借尸还魂的计策,没想到还是被你参透了。”

    “郑书记,你只要无大碍就好,上次我太大意了,和赵煜梵到闹市,估计他那时把消息传送了出去,暴露了行踪,差点葬送了您的性命。”史茜妮掩着面,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我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串通76号,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。”郑颐玹道,“革命就譬如大浪淘沙,不纯粹的、心怀鬼胎的,都要被浊浪冲刷了去。正如刘禹锡诗中所说,‘千淘万漉虽辛苦,吹尽狂沙始到金。’这十余年的革命生涯,分分合合,来来去去,我见得太多了。起初自己也颇有伤感,一些自己素日里交情匪浅的同志,摇身一变,成了敌人的座上宾,指认、诱捕、杀戮同志。久而久之,也就习惯了,这就是革命,革命就是不断地死肌剜却,生肌复起。”

    一边说着,郑颐玹以手掩口,不住地干咳,背上披的锦棉缎衫也一嗽一嗽,像极了暗夜里的山峦。

    史茜妮忙近身上前,轻轻帮她捶着后背,捋着脊梁骨下去,帮她顺气。

    “茜妮”,郑颐玹眼前一亮,目中挂彩流离,“你没有让我失望,你凭藉着自己的嗅觉,和对革命的赤诚,挺了过来。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史茜妮一时语塞。

    “你爸爸把你这几日的情况和我交付过,我觉得你是一个坚定的革命者,在这浑浊恶臭的sh滩,经受了风风雨雨的洗礼,没有掉入淖泥之中。”

    “我爸爸……”史茜妮一脸的茫然,“对了,郑书记,我爸爸不是汉奸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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