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水 四-《宝帘闲挂小银钩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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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白霜并不走桥,而是另叫了一艘小船来。

    她应该来过这儿,来的时候也像是这么个天,只是那时候行船到一半才下雨,淅淅沥沥的,落水犹如滚珠,敲在船篷子上砰砰作响。

    那时她心里应该揣着事,总觉得有块石头压在心头,沉甸甸的,坠得心脏发紧。

    听见雨声她似探出头去看过,却望见那天色似湖光,湖光又浩渺,如帘的雨珠儿不住坠下,同船一起破开层层波光,涟漪直晃。

    前后左右都是一样的景,越往远处越难分水天之别,水色与天光都搅在了一处连成了一线,不见来路亦不知归处,就这么在湖中飘着荡着,稀里糊涂的被刮了半身风雨。

    那时好像也是白霜与她同船,见状忙把她拉进来,并呵斥一句:“好端端的,你又发什么疯?难不成答应过你的事会反悔?”

    答应过她什么事?她坐在船上茫然地想着,偏怎么都想不起来,再扭头去看白霜,他为人却如名字一般冷清,并不是那么好接近的。

    待上了岸,白霜领着她直奔堂屋。

    她头回来的时候应该没来过这儿,或者说没注意,这回看什么都觉得陌生,被白霜拉着坐下时还觉忐忑,仿佛有大事要发生。

    果然不出她所料,很快从中堂后绕出一个女孩子,笑盈盈的很是可爱,却长着一张与小簇一模一样的脸,只是那脸上不见半分懵懂。看得她心中震荡,手脚都忍不住微微发起颤来。

    紧接着她就给吓醒了。抬头一看挂钟,已经十点,课都翘得差不多,再没过去的必要。

    她浑身疲惫,睡了比没睡还糟,睁着眼睛躺了好一会儿,动都不想也动一下。

    也没人来催,她躺了快半个小时才觉好过点,起来先将仪表收拾好,再给班长补发了条短信,说要请假。

    学校管理一向不严格,到他们班又有个班长好说话,班主任更是不管闲事,一学期开两班会就罢。辅导员从前常来,这段日子却忙着考试,管自己都没空,何况是学生。

    班长却打了个电话过来,“你真要请假吗?”

    沉镜脑袋重,摸着额头又不觉得烫,但还是说:“我好像有点发烧,过会儿要去医院。”

    班长道:“那行吧,你歇着吧。”

    沉镜问:“是不是有事啊学校?”

    班长道:“嗯,是,学校戒严了。研究局来人了,说要在学校找东西。据说他们现在正在护校河和池塘里打捞呢。”

    研究局全称历史文化研究局,表面上就是管历史,背地里天知道是干甚勾当,总之权力很大,连政府也让它三分。幸而研究局人少,平常就在定京活动。偏这回却跑到数千里之外的一所学校搞戒严,可想而知是出大事了。

    沉镜最怕麻烦,又问:“那他们要戒严到什么时候?课还上吗?”

    班长道:“不知道,总之今天没课,你歇着去吧。”

    不管是什么原因,凭空赚来一天假期,沉镜还是高兴的。

    她开了房门,酒店服务员提醒她可以去自助餐厅就餐,李言已经付了钱。

    陆续又有两个同学出来,俱顶着一对黑眼圈,其中一个女孩等电梯不耐烦,抱着脑袋蹲下身哀嚎道:“啊啊啊,做了一晚上噩梦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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